千亿代价:禹洲净利跌96%,股价大跳水最高跌20%
净负债率85.8%,负债额1438亿
于中小房企而言,使出全力迈千亿的代价,正在显现。
楼市资本论注意到,刚刚跨过千亿门槛的禹洲集团,不仅没看到更美的风景,还迎来了一场股债双杀的“劫难”,这与其在3月30日交出的堪称“魔幻”年报不无关系。
年报显示2020年,以1049.67亿元合约销售额跻身千亿房企阵营的禹洲集团,营业收入为104.12亿元,同比下降约55.2%;归母净利润更是只有1.17亿元,同比下降96.76%。
业绩“跳水”影响之下,发布第二天禹洲集团股价急挫近8%,以2.32港元/股收盘。同时,由于机构下调禹洲评级,其多只美元债也遭投资者抛售。数据显示,3月22日至今,15天的时间,禹洲股价最高跌幅超过20%。
事实上,这样牺牲权益冲规模的阵痛出现在禹洲集团身上时,并不令人感到意外,禹洲急于冲击千亿的浮躁,早在2年前的一场营销活动中就有体现。
2019年,上海禹洲举办了一场答谢活动,于活动后附赠了全套杜蕾斯“情趣用品”伴手礼,引发网络热议。
随后,禹洲集团营销端口迅速反应,称之为一次“地产圈内的笑话”,该策划最终在禹洲集团内部被明确否定和批评。
楼市资本论认为,虽然“杜蕾斯事件”对品牌形象长期影响来说,可能无关痛痒,但这种“博出位”的浮躁背后,正是禹洲急于跨越现有行业地位追赶行业“头部军团”的急躁与焦虑,这也为其净利泡沫埋下了伏笔。
对禹洲集团及其背后的林氏家族而言,千亿之后,能否洗去规模浮躁或正成为一道发展难题。
【一】千亿销售额的含金量不足
据官网介绍,禹洲集团1994年成立于厦门,2009年在香港联交所上市,目前已发展成集房地产开发、商业投资运营、酒店运营、物业管理、金融、贸易为一体的多元化综合性集团。
2020年,在行业大势及疫情影响的背景下,大多数房企都主动调低经营目标,走提质控速之路,禹洲集团不以为意,反而高调冲击千亿。
虽然,禹洲集团如愿以1049.67亿元合约销售额,跻身房企千亿俱乐部,但楼市资本论深入探究却发现,这份销售额“含水量”不少。
要知道,销售额=可售面积x去化率,因此对房企而言,去化率每下降一个百分点,销售额就会降几亿甚至几十亿元。
虽然禹洲集团没有披露过整体去化率,但对比2019年的754万m²可售面积和2020年中报206万m²的去化面积,可以粗略估算出,禹洲集团全口径去化率不过54.6%。这样,就远低于行业百强60%的去化率水平,令人不免质疑禹洲集团千亿销售额的“含金量”。
【二】营收离奇蒸发36亿
禹洲集团正在凭一己之力,拉高股民看懂房企报表的难度,在年报中它给出了一道诡异的数学题:
已知2020上半年,禹洲集团实现140.1亿元营收,为何其全年收入却不增反降至104.1亿元,以致同比下降了55.2%。
有股民吐槽,就是下半年啥都不干,也不至于营收少了36亿啊?
对此,禹洲集团给出的解释是:由于上海的若干物业项目的开发进度及武汉、唐山的物业交付有所延期,导致收入递延确认。
然而楼市资本论了解到,如果延期收入确认,意味着成本也要延期确认,这个解释显然与禹洲集团暴跌的净利润矛盾。
数据显示,禹洲集团上半年净利润为15.51亿,同比下降了18.67%;全年净利润却变成了2.28亿,同比下降了94.25%。
对比营收和净利润的变化,只能有一个解释:因为审计师的不认可,禹洲集团剔除了一些收入。
按照港股规定,中报的财务数据是无需经过审计的,于是2020年上半年,公司将住宅开发物业按照非全资子公司的处理放在了收入里面。
但上述操作在年报的审核中行不通,审计师出于并表的要求将这部分业务放在了联营、合营公司里。而这一部分无法并表的项目,恰好是禹洲集团全年的营收重点。
年报水分之外,更令人担忧的,则是禹洲集团的“增收不增利”的经营状况。以其2.28亿元的净利润对比同处千亿阵营的房企,蓝光发展2020年净利润为35.09亿元,远洋集团则是22.4亿元。
要知道,企业财务杠杆健康程度看得正是利润率。而禹洲集团的毛利率,却从2016年的36.27%暴跌至2020年的4.61%,可见其盈利能力堪忧。
很明显,为了冲击千亿规模,禹洲集团在高价拿地、高利率融资、并寻求项目合作,为了追求规模不惜牺牲了利润。
一直以来,资本市场都爱吐槽房地产,“赚得都是假钱”,而从禹洲集团的年报来看,或许不无道理。
【三】1438亿负债压顶
从千亿销售额存疑,到营收离奇蒸发,令禹洲集团财务总监焦虑的远不止这些,急剧攀升的负债规模也是一大烦心事。
公告显示,截至2020年末,禹洲的净负债率同比上升15.63个百分点至85.8%,总负债额为1438.95亿元,而这一数字,在2017年末不过275.67亿元。
显然,正是在禹洲2018年提出三年冲千亿的目标后,借贷规模急剧增加。
更加重要的是,截至2020年末,禹洲集团现金及等价物余额约344.69亿元,乍一看来,难免有“大存大贷”的嫌疑。而资本市场对这个词,尤其敏感。
大存大贷的“坏处”显而易见,最基本的——“贷存差”。
众所周知,贷款利率要比存款利率高得多;禹洲集团也正存在伴随债务上扬,利润被大幅吞噬的现象。
数据显示,2016-2019年禹洲集团利息支出分别为15.86亿元、17亿元、30.5亿元以及43.38亿元,四年翻了近两倍;尤其是2019年,公司净利润不过39.67亿元,利息支出已经超过当年的净利润了。
另一方面也说明,禹洲销售额在上升的同时,融资成本并没有得到相应的下降,看来资本市场信心下落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。
“大存大贷”的另一个问题,则是提供了财务造假的可能,背后可能存在货币资金占用或虚构的情况,进而带给了投资者不信任感。
此外,依照“三道红线”融资新规,禹洲集团也踩中一道红线:剔除预收款后的资产负债率为77.9%,同比下降约1.2个百分点,超过阈值。
如果光看数字没有直观概念的话,高管频繁变动或许更可见端倪。
从禹洲集团负债和利息支出开始急剧攀升的2018年起,仅一年多时间,公司就换了3次财务总监;在此次年报发布前的两个月,也有禹洲集团执行总裁许珂离职。简单来说,禹洲的财务不好干。
在楼市资本论看来,当下,禹洲集团凭借高杠杆、低权益比的方式快速突击,以迈入千亿门槛,使得公司一直在以一种高风险的模式经营着“薄利多销”的生意。
然而当前的市场环境,似乎要掏空这种“薄利多销”模式中的最后一点利润,留给禹洲的腾挪空间正越来越小。
【四】高价拿地后遗症病发
事实上,在禹洲集团野蛮生长的过程中,大手笔、高溢价拿地正是其陷入财务杠杆失衡的直接原因。
1. 拿地总金额高企
楼市资本论观察到,数据显示,为了拿到千亿房企俱乐部的门票,禹洲地产从2017年开始“东进西拓,南征北战”向全国进军。2017年土地储备总可供销售建筑面积约1184万平方米,2018年增加到1738万平方米,2019年达到2012万平方米,2020年达到2310万平方米。
兴业证券于今年1月发布的研报也指出,2015年以来,禹洲集团的拿地支出业内居高。2015年至2019年间,禹洲集团新增土地金额占销售金额比例基本保持在50%以上的水平。2020年上半年,禹洲集团的拿地金额占销售金额比例已超过70%,高于行业平均水平。
2. 多地块溢价率高
禹洲集团在扩张土储方面的“阔气”不仅体现在拿地总金额上。自2017年以来,禹洲集团还曾多次高溢价拿地。
2017年拿镇江句容地块,土地溢价率429.57%;2018年拿亳州涡阳地块,溢价114.95%;2019年拿成都城东地块,溢价率134.39%;2020年拿下的武汉经开区地块,也以溢价率86.8%,刷新了区域单价记录。
有业内人士指出,禹洲集团连续多年在拿地扩张上表现较为激进,高溢价拿地频现,土地成本过高使得盈利空间被压缩。在龙头房企减速发展的当下,禹洲等中小房企激进拿地主要是出于对规模扩张的渴求。但在“三道红线”新规的背景下,这一策略已不合时宜。
事实正是如此,2016-2020年,禹洲交付的物业平均售价分别为9000元、14118元、15182元、12426元、11711元。
同时期,禹洲新增土地储备的楼面价分别为9872元、6787元、5000元、10023元、11852元。
3.土储区域色彩浓重
在新增土储分布上,禹洲集团在长三角的占比极大。一方面可以讲是“深耕”,另一方面讲就是“依赖”。
区域色彩是把双刃剑,这个平衡,很难掌握。不管怎样,房企体量要做大,全国化是必然,也是必须。禹洲后续发展如何,还要看其扩张之下,全国化的步伐迈得是否稳健。
在楼市资本论看来,对于禹洲集团而言,重仓浙江及泛长三角区域的红利还在兑现,不过因“重仓一隅”,所面临的城市周期性变化风险也如影随形。
面对中国楼市黄金时代,在其他房企大肆规模扩张之际,禹洲集团却选择利润导向航道,时人称之为 “小中海”;而在地产业进入白银时代,百强房企都在向管理要利润时,禹洲却开始了野蛮生长。
楼市资本论看来,这与其福建籍的创始人林龙安,有着香港太平绅士身份的经历大有关联,一边是闽商崇尚的“爱拼才会赢”重规模突破,另一边是港商的求利润要稳健前行,终于还是骨子里的血液力量更强大。
不过好在,据说其27岁的女儿林禹芳已经走上正式接班的道路。林禹芳于去年担任禹洲集团可持续发展委员会主席,并兼任正在IPO的禹佳生活服务执行董事。
千亿后遗症面前,林禹芳的压力无疑是巨大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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