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石最新演讲一度落泪：人生的至暗时刻并非宝万之争，而是…

来源丨21世纪商业评论

作者丨罗东

1月23日晚，水立方，67岁的企业家王石面对3000名听众，做了一场长达三小时的演讲，演讲的主题叫“回归未来”，过程之中王石一度泪流满面。

从听众的角度看，王石谈的一切，都是如何在审视自我的角度，与自我的选择达成和解，这是王石的独特性。

在过去，公众对企业家有基于公众价值观与愿望形成的标准，任正非、褚时健这种为事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企业家可能更符合大众审美，而王石一度被大众认为，他并未达到他们期待的王石的样子。而这一次，他第一次系统性地告诉外界：王石，希望成为什么样的王石。

1999年，王石辞去万科总经理的职务。他在当时认为自己想得很好，还特别做了一个演讲，讲述自己对万科的信心。

王石说：“我不当万科老总，也相信万科能健康地往前发展。第一，我给万科选择了一个行业，房地产行业；第二，我给万科建立了一个制度，现代企业制度；第三，我给万科建立了一个团队；第四，我给万科树立了一个品牌。”

他如是形容自己当时的状态：晚上吃饭、睡觉，第二天早起吃饭，上班都觉得挺平常，但到了办公室一坐，就觉得气氛不对：人呢？

以往，王石一上班，去请示的，签字的，汇报的络绎不绝，但这一次办公室空荡荡，他问秘书人呢？秘书说开总经理会了。王石一度想要冲到会议室，但想了想，自己毕竟辞职了，那时，居然心中有一种困兽犹斗的心态。

下午，新老总终于来向王石汇报工作。王石指出错误，老总信服离开，心满意足。但接着一个星期，王石的内心都不舒服。他在演讲中用了个“熬”字，说自己熬到下一个周一，等老总过来汇报，明察秋毫地打断，指示。

到第三个礼拜，王石发现老总有了等指示的心态，就咬紧牙，让老总说。老总汇报完，两个人面面相觑，王石终于忍住，没说话。

过后，他想，自己这样下去会出毛病的，所谓辞去总经理职务只是个形式。但道理上，又不能让企业对个人形成路径依赖，于是王石决定和万科团队疏离，在1999年，开始花更多的精力去做公益慈善，去户外运动。

王石说，克服了权力欲还不行，一定要给自己开辟一个新天地。

王石的密友问过他：你经历里的至暗时刻是什么时候？

王石说他的至暗时刻是2008年，汶川地震后，自己关于捐款言论引起了舆论风波。王石如是形容：“我成了历史罪人，原来在中国有影响力、有名望的企业家，曾经登上珠峰的人，突然被打翻在地，再被踏上一只脚。我追求的伟大的企业，是要在道德伦理上有至高点的，但现在你都攀登了珠峰了，你的道德至高点还没坟头高。”

其时网民的情绪固然激愤，但王石真正的痛苦在于，他不认为自己有错。他十分清楚自己不是一个吝啬的人，相反还是一个热衷公益、有道德诉求的企业家，但在公众中的形象突然成了一个吝啬的，十恶不赦的人，他为此感到孤独、被孤立、甚至有人劝他辞职来给社会一个交代。

但王石坚定地拒绝了。他说，如果自己的言论影响了万科的股价，投资者受损失我会辞职；如果消费者拒绝买万科的房子，万科销售受影响我会辞职；如果万科的员工觉得董事长错了，他们罢工集体辞职，我辞职。但绝对不是为了将来某日的一个评价而辞职，因此，尽管痛苦，但是一定要熬过去。

王石说自己在当时甚至都做了肉体被消灭的准备。而一旦有了最坏的打算，反而对未来将要发生事情，易于接受甚至保持一个乐观的态度，最后努力坚持，致力于把苦难变成财富。说到这儿，他特意提了一句：褚时健和他的夫人马大姐，最有资格谈“如何把苦难变成财富”的话题。

总之，王石最终意识到，不要把个人的情感、个人的诉求和企业等同起来。

特别是企业家，当个人的影响力比自己想象得大，当自己的公司对社会的影响力比想象得大时，应该有更多的担当和更多的责任，与忍耐力。这个感悟，成了王石的财富。 

王石说：褚时健是他学习的榜样。

褚时健人生大起大落，高龄创业，给王石的感慨是：看人，不是看这个人的高峰，是看他由高峰跌到低谷时的反弹力。

褚时健夫人马静芬女士说：头发白了，年纪大了，要承认，不承认不行，但是看看自己的心态，自己在做的工作，觉得自己还不老，还在和大家一样干。

这能看得到他们对生命的态度，也可以诠释什么是“生命的美”。当然，王石和褚时健不是一类人，他们的共同点是不会被年纪击倒，但选择的路径，可能不太一样。

王石说生命的本源是美的，人生的自我追求也一定是美。至于他自己：他的人生已经过了第一个和第二个阶段。少年时期，从诞生到读书，很多事儿由不得自己；第二个阶段，在深圳，在万科，有一半有自己的意志，有一半会作为上市公司的董事长，由不得自己；到了生命的第三阶段，未必要追求年轻 ，也不会再年轻，但“老年有老年的美”。

王石觉得，老年的美有两个层面：第一，通过合理的饮食结构和运动结构，保持身体和心理的健康。演讲时，他特意邀请台下的听众上台，和他做了一组有氧运动，听众气喘吁吁，他还神态自如，比演讲可放松多了。

第二个层面，自己经验的积累对社会有贡献，活着的意义才更大。在未来，王石会启动一系列计划与活动，与其说是继续做可持续的公益之路，不如说是在与社会、生活息息相关的多个领域内，展开一场场启蒙运动，最终把王石作为一个个体曾经追求的极限美，影响到更多的个体。这是王石的成长，也是他的再出发。

（本文不代表21世纪经济报道观点）